艺文走廊 ✐2005-03-01


輓联傑作

区室

 

  偶阅2004年十一月十日世界日报,见载有“张伯驹輓陈毅联”(作者陈华新),敘述儒将生平,甚为恰当:

  仗剑从云作干城忠心不易军声在淮海遗爱在江南万庶尽
  衔哀回望大好山河永离赤县
  挥戈挽日接尊俎豪气犹存无愧於平生有功於天下九泉应
  含笑佇看更新世界遍树红旗

  张伯驹(1898-1982)字丛碧,河南项城人。雅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並及戏剧,又收藏古董文物甚丰;著有红氍纪梦诗注洪宪纪事诗注中国对联话丛碧词春遊词中国书法写剧音韻等书逝世后,其作品並汇编为张伯驹诗词集。据说,毛泽东於追悼会上见此联,低诵称赏。张逝於1982年二月二十六日。
  不过,他的对联不免失於冗长繁复。另一名联则更恰合身分,而无堆砌之弊。

  孙中山先生(1866-1925)於三月十二日逝世,至今是八十年了。段其瑞总理的大将徐树铮撰联輓曰:

  百年之计莫若民生何居乎一言而得一言而丧
  廿稔以还使无公在更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当孙先生逝世的时候,全国所送輓联甚多,而议者以此联为第一。因作者才华纵橫,无人能及;而其识人甚深,了解孙先生,合其身分,绝不是勉強的应时作品。
  这輓联道出先生的心志,为国不计私益和名位,当选临时大总统,於1912年一月一日就任,在位只四十二天,自知势力微弱,在清廷二月十二日下诏逊位后,次日,孙即让位予袁世凯。在当时,中国仍然弥漫着家天下的狭隘思想,孙先生确实走在时代的前头。
  徐树铮还作过一件影响中国近代历史的事。当孙先生与蒋介石意见不洽的时候,蒋桀骜不驯,开了小差。徐劝孙说:先生左右人才很多,能继承您志业的还是蒋…劝他要为国宽容,不予计较,接受蒋的回归。又复劝蒋说,当继续忠心事奉孙先生。在“肇和”军舰事件的时候,蒋临危赴义,与孙先生同舟共济。孙以其忠勇可嘉,不咎既往,並赐一联云:

  安危他日终须仗
  甘苦来时要共尝

  徐此举似是管人閒事,实在是注重品德原则,为人着想,不计私益,真不容易。蒋亦於事后感恩不忘,得势之后,把徐树铮的公子道邻任命为行政院祕书长,时年仅二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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