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他们脸上的记念
2009年的初天,我们一群从北京来的艺术家,沿着一百多年前,两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的英国宣教士曾经走过的道路,来到了他们曾经传福音建立教会的地方—云贵高原中缅边境怒江上游大峡谷,傈僳人和大花苗人居住的地方。车停在公路旁的小镇,我们跋山涉水五个多小时,终於到达深山怀抱中的寨子。
虽是跋山涉水累得我腰痠背痛,但一走近村口的教堂,就忍不住驻足向蜿蜒的山路回望,我似乎看到崎岖的山路上那两个金黃头发的年轻人艰难蠕行的身影,一百多年以前,他们从英国漂洋过海,穿过辽阔的中原腹地,顺着比登天还难的巫山蜀道,逃过了沉舟长江三峡的死亡,经过了被马摔下跌落山涧的死荫…然而他们腳步坚毅依然,走进这片荒芜的山野,走进这里被死亡捆绑的人群。
开始,这里的人们並不接纳他们的赤诚爱心。他们不怕以洋芋当饭,以玉米充饥清苦,但他们无法忍受被排斥被拒绝的苦情,孤独无望是撒但变化成的毒蛇,企图把他们赶出深山,逃回英国;是的,在软弱与痛苦之中他们也曾有过这样的软弱。然而,差遣他们来到深山老林的神,在他们最苦难与孤独的时候,依然与他们同在,像带领他们翻越千山万水一样,越过撒但设下的试探与欺凌。他们在自己的日记上这样记着:
“我感到孤独,但是我将与祢同在!”
是神的同在带领他们,在通往地极的道路上奔走;是神的同在扶起他们,为神的国度挽回无数的生命!如今,他们传福音的地方信徒人数已有几十万众;为了这些人生命的得救,他们最终付出了年仅五十多岁的宝贵生命!
奇異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已得赦免…
教堂里的一阵优美的圣歌把我从沉思中喚醒,那歌声像天籁拨动着我的心灵,我非常惊異,在这深山之中的教堂里怎么会传出这么美妙的歌声?走进教堂我才惊讶地发现,那悠扬和谐的四部合唱竟来自这一群穿着鲜艳民族服装,这大山之中的姊妹和兄弟们,他们的脸上绽放着山花一样微笑;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泉水一般的清澈。我如此地爱上这一群同在天国的朋友,我喜欢与他们交谈,他们谈吐之中沒有来自市井的浮躁;听他们分享,享受着他们生命中从耶稣基督而来的溫馨。
我是一个美术家,我真的沒有把握用我笨拙文笔来表述他们生命中的美好,我还是愿意用我的画笔来表现这一群活鲜美好的生命。於是,我打开画本,举起画笔,用我心灵的观察,记录下那一张张透着喜乐与平安的脸,描绘那一双双圣洁而明亮的眼睛。我希望有一天,我能以我的画作向世人传递一个优美而奇妙的故事,在一百多年前曾经有这样的两位青年英国人,他们用来自耶稣基督的大爱,来到与世隔绝的山村,在傈僳人和苗族人中成就了一项惊天动地的事业,他们是主耶稣的忠实门徒,他们的名字叫柏格理(Samuel Pollard, 1864-1915)和富能仁(James Outram Fraser, 1886-19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