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文走廊 ✐2007-02-01


伤逝与閒适

谢锡命

 

  我们生活在时间里。它不断向着一个方向移动,在我们不知不觉中,来去匆匆…然而,宇宙万物仿佛时刻提醒我们,时间正在一点一滴地逝去:“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唐.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袞袞来”(唐.杜甫“登高”),寒来暑往,一年过去了;诗人向星空眺望,“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几度秋”,发出“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的慨歎(唐.王勃“滕王阁”),一个时代,一个世纪也消逝了…


Bertrand Russell 罗素

  时间究竟是什么?引起历代哲学家,思想家,自然科学家的深思,探索。苏格拉底,柏拉图,牛顿,爱因斯坦…都试图给时间下个定义。然而他们得出的结论,观点各別:有实体论时间观,关系论时间观,个人主观时间观,先验时间观,內在时间观…有的又带着情感的色彩对时间加以褒贬,或说万物在时间里生生灭灭,故它是“智慧”;或说一切都在时间中泯灭遗忘,故它是“愚钝”的。何谓时间?这个问题如此令人困惑,二十世纪英国著名哲学家罗素(Bertrand Russell, 1872-1970)就干脆说:“了解时间之不重要,为智慧之门。”他写了一篇散文“论老之将至”,说人的生命“像河水一样”,流呀流,度过了一生的时光,便“流入了海洋,不再有明显的间断和停顿,而后便毫无痛苦地摆脫了自身的存在。”这样的时间观,生命观与永恆观,与中国儒学的“委命自然”,道家的“羽化而去”非常相似,显然是表面豁达的虛妄意念。
  时间,与我们朝夕相随相伴,我们卻不能准确地说明它是什么?时光伴着人的生命,只是无情地逝去,人不能使之“驻足”,也不能使岁月“倒流”,中国文人作品中,便常流露出两种思想情怀:“伤逝”与“閒适”。


孔夫子

  首发“伤逝”之忧思的是孔夫子(前551-前479)。他晚年看到自己毕生辛苦奔波传扬的“道”四面碰壁,年事渐高,內心极其空虛苦闷。一日,他独立川上,感慨万千地自语:“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论语.子罕)孔子不愧为春秋时期傑出的思想家,教育家,他虽然找不到答案与盼望,但这句富於哲理的话,两千多年来在中国人的心中回响,激励人们思索人生。在这一点上,他超过了二千年以后的罗素一类持“时间不重要论”的哲学家。
  圣经说:那位造物主要我们“数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们得着智慧的心”(诗篇90:12)。可惜,我们沒有沿着孔子那句话的积极方面去探索,求上帝使我们“得着智慧的心”。
  距孔子之后约两百年,中国出现另一个智者-庄子(约前369-前286)。他同样目睹到人生的短促:“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隙),忽然而已。”在“逝”的面前,他凭一己之“智慧”,臆想出一个“逝而无伤”的“答案”:“其生若浮,其死若休”(庄子.刻意)。他认为人活在世上的“浮”与死去的“休”,都是一个样,何必悲伤?智者应“不知所以生,不知所以死”(庄子.大宗师)。他给人超脫生死,置生死於度外的幻觉与安慰,在这一点上,无疑是对孔子敏学慎思,追求真理精神的大倒退。中国文学史上后来出现的“仙遊诗”,“禅理诗”,魏晉南北朝时文人的炼丹,狂饮,服药石的怪異行为,应该说是老庄,佛学思想影响所至。这种梦幻式的安慰,只能起暂时的麻醉作用,那些文人被现实教训稍为清醒后,便即悲伤起来:对着“明镜”就“悲白发”;看见“朝露”便觉“人生如梦”;面对“风烛”即想到“残年”…他们又写出大量伤感诗,流露出无耐,悲戚与绝望的情怀。这些作品虽有一定的艺术成就,但其思想感情,对现代人仍造成不少负面影响。
  与伤逝相对的是閒适。现在是个物质丰富的时代,生活,工作节奏紧张,不少人更为金钱搏杀,所以,“偷得浮生半日閒”,注重減压,旅遊休閒,成为时代的风尚。古代的閒适诗,可与现代人的情趣合拍,心灵相通。而且,今人“超越”古人,金钱为悠閒提供物质条件,加上閒适诗的美感,现代人可以营造陶渊明式的“採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饮酒诗二十首之五”)物我两忘的境界,陶醉於李白式的“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独坐敬亭山”)的诗情画意里,感受那仿佛时间也“停顿”了的靜寂…现代人的悠閒,虽然不乏劳逸结合的好处,且使生活增添雅趣,但我们也应想想:若一味单单追求閒适,对时光生命“逝而无伤”,忘记了上帝叫人要“饥渴慕义”,追求永恆真理的教导(马太福音5:6),这就失去上帝要人休憩的本来意义,有落於心灵上完全“休閒”,窒息的危险。
  圣经说:“隐秘的事是属耶和华我们神的。”(申命记29:29)时间是什么?上帝在时间里给人类赐下什么美意?这是“隐秘的事”,是人的智慧无法攀登的真理的“奧秘”,我们必须听取从上帝来的启示。
  上帝默示写成的圣经告诉我们:上帝是时间的创造者(创世记1:1,3,5,14),祂又是时间,历史的主宰者。祂按其时“必成就所定规的结局”(以赛亚书10:23)。从创世的“头一日”(创世记1:5),到神的儿子耶稣预言说“我必快来”人类进入“新天新地”(启示录22:20),时间的洪流有多长多久?沒有任何人可以预见,“惟独父(天父)知道”(马太福音24:36)。人类在这漫长的过去与未来的时空中,曾经历过並将继续经历着:“生有时,死有时”,“哭有时,笑有时”,“爭战有时,和好有时”…(传道书3:2,4,8)的种种苦难与磨炼,而这历史的主题,贯串着上帝的“审判”,“怜悯”,“慈爱”与“拯救”。即使“地上悲哀衰残,世界败落衰残”(以赛亚书24:4),即使黑暗得“风雨如磐”,但耶稣说:“我是明亮的晨星”(启示录22:16),祂为人类导航,祂给人以盼望,祂应许信祂的人“有成圣的果子,那结局就是永生”(罗马书6:22)…
  这就是创造天地万物的主在圣经晓谕的,与世人的“宿命论”,“择日学”绝然相反的时空观,生命观与永恆观!当我们明白这个为人类历史,为“万国”“万民”的实践不断证实的真理,我们何用悲观伤逝?也不至於只有“閒”才“适”,不“閒”就不“适”。
  当一个人凭信借着救主耶稣,立足现实,又握着永恆时-
老年人就会说:

白发是荣耀的冠冕,在公义的道上必能得着。(箴言16:31)

少年人就会互相劝勉:

你趁着年幼,衰败的日子尚未来到,就是你所说,我毫无喜乐的那些年日未曾临近之先,当记念造你的主!(传道书12:1)

所有年岁的人,都这样自励:

主啊!如今我等什么呢?我的指望在乎你!(诗篇39:7)

翼展视窗阔 报取智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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