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名与諡号
中国文字,每个字都是单音,而且各有意义。外国人来华,都取华文译名,为的容易记忆,称呼方便实用;有时也会使他们的人生增添色彩。
早年的西人来华,取中文名字,姓与名分开,真像华人一样;而且他们的中文名大致还文雅,兼顾音义。郎世宁的名字好像是因为格外长,对中国人难些,特別是该体念皇帝可能的困难,取自姓氏的部分,加中国化。富善的姓很好,所以舍其名而用姓,简单易记,想必朋友很多。想到几个较为熟知的译名,都是古人:
利玛窦(Matteo Ricci, 1551-1610)
李佳白(Gilbert Reid, 1857-1927)
李提摩太(Timothy Richard, 1845-1919)
李爱锐(Eric Henry Liddell, 1902-1945)
狄考文(Calvin W. Mateer, 1836-1908)
柏格理(Samuel Pollard, 1864-1915)
郎世宁(Giuseppe Castiglione, 1688-1766)
富善(Chauncey Goodrich, 1836-1925)
路思义(Henry Winters Luce, 1868-1941)他的儿子就棄父姓而名鲁斯,不确知是否为纪念生在山东?
蒲安臣(Anson Burlingame, 1820-1870)
戴德生(James Hudson Taylor, 1832-1905)自他以后,都袭用父姓,James II, III, IV依次为永冕,绍曾,继宗,也承绪先人之志不堕,四代爱中国,很是难得。
司徒雷登(John Leighton Stuart, 1876-1962)
晚近的译名只是取姓,先译先得,有失公道,也过於单调,容易混淆,简而不易,並不可取。什么是好办法,有待於研究,统一。
在初出生时,先有乳名,谱名,学名,还有字,別号,有时号可有许多。有人作了官,有官讳,通常是用科举试场的名字。到“不祿”的时候,还有諡号。諡法从周朝开始。“諡者行之跡,号者功之表;古者有大功,则赐之善号以为称也。”
秦始皇大概觉得自己未必得好评,认为以臣议论君是不适当的事,诏停议諡,所以秦代例外沒有諡号。不过,掩众口失败了,是言论自由的胜利。汉代秦兴,又告恢复。至宋朝,由苏洵修撰,取一百六十八諡,后来略有增益。照规矩从预列的字中选,作官死后像重入考场,经过评议定该得的諡,最可羨的諡是“文”字,如:文正,文忠之类。武将最高的諡号是忠武,武。岳飞諡“武穆”;关羽諡“壮缪”,“武而不遂曰壮,名与实爽曰缪。”可说评级不高。后人出於演义,加以商业化,使更加“名与实爽”。又有人向慕他接受了曹公的许多不义之财,崇拜他作发财捷径。
皇帝崩逝之后,也被评判当得的諡号,祖德,是创业主取天下,称“祖”;宗功,有太宗,世宗,中宗等;后来的文,武,仁,孝,威,烈,庄,穆,昭,明,和,平,宣,桓,理,惠,成等都是可表明性行的好字,可见作皇帝及格不太难;不过,幽,厉,赧,哀等当然看来就知道不是好东西;景,表述逸乐,不是可羨的字,现在会感觉有些奇怪;至於恭,顺,若是对外人,就难算得上品德,可以留给败邦亡国的领袖。
未曾居高官的文人名士,也可由夠资格的门人弟子,评议私諡,多是表彰死者的品德,以供后人景仰效法;未见谁有用不好的字。这倒比皇帝幸运些。
陶潛(渊明)志节清高,諡靖节。王闓运,諡恺毅,以后的人难得有此雅兴。
春秋时代,少人讲究品德。齐国有个以守穷闻名的人黔娄。崩逝后,曾西等人议论适当的諡。黔娄夫人说:“可以用康。”康是丰足。曾西说:“先生存时,食不充饱,衣不尽形,何以諡为康?”回答:“昔日先生在世,用为国相,辞而不为,是有余贵;赐粟万钟,辞而不受,是有余富;甘天下之淡味安天下之卑位,諡之为‘康’,不亦宜乎?”
今代人会说笑是“精神胜利”。批评死人容易,活人如此生活实在不容易。
这使我们想起圣经的话:“美名胜过大财;恩宠強如金银。”(箴言22:1)又说:“名誉強如美好的膏油;人死的日子胜过人生的日子。”(传道书7:1)
主耶稣更对门徒说:“不要因鬼服了你们就欢喜;要因你们的名记录在天上欢喜。”(路加福音10:20)
圣经译名
耶和华,旧译爷火华,“爷”同“耶”,故改耶和华。
耶稣,取“耶”为生命来源;“稣”,死而复生之意。基督,则表示为“房角的头块石头”,又是盖顶的石头;是阿拉法,是俄梅戛。
巴,中文本来夷语称父作“巴巴”,后来索性写为“爸爸”。兴许不是偶然,不少婴儿语都叫“爸爸”,亚兰语不是也一样呼叫“阿爸”吗?所以像生在居比路(塞浦路斯)的利未人约瑟,使徒给了个別号“巴拿巴”,意思是“劝慰子”,以后他的本名反而少人知道了(使徒行传4:36,37)。说明他是个仁爱慷慨的人。真希望多有些同样的人。后来,“威吓凶杀”,迫害教会的激进分子扫罗,蒙主光照悔改,遵从“那从天上来的異象”(使徒行传26:19),作了基督徒;耶路撒冷的门徒们信他不过,谨慎提防,不肯与他结交;“惟有巴拿巴接待他,领他去见使徒…”(9:26-27)后再去家乡大数找他,介绍他进入工场一同事奉。如此广阔高明的胸怀,可谓名不爽实。
圣经中有许多人名,地名,在翻译上,可说字斟句酌,尽可能音义兼得。圣经的译者,多是饱学之士,精通原文,又是敬虔为心,決不草率从事。我们可以观察一些译例:有耶,约,亚,以,多与神的圣名相关,虽並不尽然;又如某些字,可以望文知义,是译者有意留下的提示並非是牵強附会:亚当,夏娃,自然是至当,美娃为偶;哥,或尼哥,常是“高”的意思;犹大国的末季,希西家,约西亚,以西底家告终;末底改,最后改向得好。又声近的,加意分別,就如:sh, s;d, t之类,避免混乱,也不随个人好恶,在选字上歧视,褒贬。这些事上,一般从事翻译的人常忽略,中文和合本圣经译者,作得相当规律化。后人应该谨饬效法,毋堕先贤志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