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心与爱行
“惟用爱心说诚实话,凡事长进,连於元首基督。”(以弗所书4:15)
有位美国牧师,自己说,他很欣赏以扫和雅各兄弟相逢的那段经文;因那和父亲接纳浪子归家的描述十分相似。创世记说到那次真情流露的景象—“以扫跑来迎接他[雅各],将他抱住,又搂着他的颈项与他亲嘴。两个人就哭了。”(创世记33:4)路加福音的记载:“於是起来,往他父亲那里去。相离还远,他父亲看见,就动了慈心,跑去,抱着他的颈项,连连与他亲嘴。”(路加福音15:20)兄弟的情感,和父子血缘的真爱,互相辉映。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鲁迅诗中,讲的是中日两邦的血缘相关,兄弟情谊,不该因战爭破坏。读来觉得其襟怀宏敞,但如果论亲兄弟和好的场景,也许相逢一哭真挚些。
鲁迅名作的背景,是从残酷的侵华淞沪战役,看见人性的曙光。
1932年1月28日,日军在上海启衅,构成人民受害。在废墟中发现一只鸽子。有位好心的日本医生西村真琴收养了,活了不久,终於死亡。鲁迅有律诗一首“题三义塔”序云:“三义塔者,中国上海闸北三义里遗鸠埋骨之塔也,在日本,农人共建之。”(1933年)
奔霆飞熛歼人子,败井颓垣剩饿鸠。
偶值大心离火宅,终遗高塔念瀛洲。
精禽梦觉仍衔石,斗士诚坚共抗流。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鲁迅在新文学健将中,不仅是才气最高,文学修养最高,思想与气质更是绝顶,少人能及。这诗特別为有友谊远见的人欣赏。不过,周氏三兄弟,卻未能达到和睦同居的地步。
树人—鲁迅(1881-1936),作人(1885-1967),建人(1888-1984),曾一度同在北平买的房子里同住,也曾一同活动过。只是久处发生了问题,各奔东西;作大哥的树人,且与作人老死不相往来。家务事外人难断,钱财鲁迅向不计较;性格有異,不至於终衔为仇;信仰冲突或有可能。作人的妻子羽太信子的影响,甚至可能被床头人操纵;兄弟異路,以至后来作人入了日伪政府,身居教育部长,诚然可惜。如圣经所说:“弟兄结怨劝他和好,比取坚固城还难;这样的爭竞如同坚寨的门闩。”(箴言18:19)另一问题,那时代的留日生,交结的日本女子,难得上流人家,如孙中山结合的十五岁女子,更不必说蒋介石的女人,都是身为“下女”(侍女),怎能和他们谈啥革命理想!
该说到早期留学日本的人,他们有的感到屈辱,有的崇拜东洋,有的与浪人胡混,或加以利用。连那位英勇侵华的支那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大将(Yasuji Okamura, 1884-1966),善於“扫荡”中国人,投降之后,只受形式上的战犯审判,就宣告“无罪”。更有甚者,当政者大愚若智,把那名败军之将,捧为“革命实践研究院”高级顾问,训练高级将领,预备反攻大陆,简直荒唐可笑!论其才,不如冈村拜服的白崇禧,孙立人等军事家,遑足与论持久战的天才著者相较。这证明从“安內而后攘外”,变成“攘外而后攘內”,联合外国人,图谋攻伐本国。
说以扫和雅各兄弟的真情,还有一个相反的史例,是大卫的将军约押等待来归的降将,其阴险的情形,使人寒慄。基遍的大磐石,见证那可恥的一幕,应该是极忍呼叫:
约押对亚玛撒说:“我兄弟,你好啊!”就用右手抓住亚玛撒的胡子,要与他亲嘴;亚玛撒沒有防备约押手里所拿的刀,约押用刀刺入他的肚腹,他的肠子,流在地上,沒有再刺他,就死了。(撒母耳记下20:9,10)
其机诈虛伪,差可与犹大的吻相比。约押的脸上,想必是堆着浓厚的笑容;他死亡的拥抱,有必要尽紧;然后—在亲爱战友亚玛撒的背上,捅下最残忍的一刀,直透心脏的深处!
人心的险恶,就是如此。甜笑的后面,隐藏着杀机。欧洲的王室,有互相结亲的习俗,成为一团亲;不过,结果如何?除了产生近血统的愚笨后代而外,亲家也是冤家,因各样不同原因,爭战相续,包括信仰上的爭执。除非先与神和好,人与人之间,不会有真和平。当年该隐就能夠找到理由,杀害他的亲弟弟亚伯,況且非血亲之间,还会相处得好吗?
基督徒真实的爱,是在於与元首基督相连。因为旧人的里面,沒有良善。与主相连,同为主內的肢体,才有爱的交通,团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