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阵阵 ✐2008-03-01


读书乐

告慰雪芹:慰芹庐文存

张之著  中国文史出版社

 

  几年前,张之先生的巨著红楼梦新补出版,洵为中国文化界的一大盛事。本人当时未得躬与其盛,是后来才得以读到,憬於作者功力之深,了解曹雪芹之广,考证研求之精,叹为观止。
  就愚见所及,现今世上,沒有別的人能夠续成这部巨籍。多年来,红学流行,好些人都想“染指”,卻不都具备充分的条件。就如新文化的领袖胡适,他的名夠高,也会作考据,只他研红而不“知音”;意思是说,他对音律了解不夠,对原作者的心意,也难有深的体会,所以无以谈续。其他的人,要通诗文而有考证根基的,中国虽大,其人卻屈指可数了。
文存收集的文章,作者以为大部是补红的“副产品”,其实,价值还超过许多。从这些文章中,可以了解当时文坛的境況,作者个人的经历,可以作史料看,也可以知道作者的心路历程,未尝不是一把辛酸淚。
  时人喜作回忆录,有不少是自己鼓吹,真正可忆者不多。张先生有如此成就,卻沒有什么表功自衒的意思。他敘述其续红的经过,是一件很动人的事。

  张之先生名其居曰:“慰芹庐”,似乎是雪恥洗冤的口气,以求告慰曹雪芹,可见立心之高,要成就雪芹遗愿;致毕生之力,作此扛鼎鉅业。只是生当斯世,经过“除旧”,“反右”,各样风波,怀璧十年,而秉其初衷,终於完成,历尽艰难,可想而知。慰芹庐文存的文章,有的虽然已经见於新补,有的已经在不同学术刊物发表,得以收辑问世,更为合宜。因为其中有怀旧,纪遊,考据,论诗韻等,皆有其独立存在的价值。因此本书刊以行世,对这样的有心人来说,是可喜的事,对於读者来说,自然更是如此。
  作者不仅是出自个人兴趣,更以续红为职责,仗义为之。要“拨高续之乱,反曹著之正。”(页6)他以为脂砚斋批,是红楼梦作者的本旨;而“程高一类人,便撇开脂批所示,另立炉灶,別续四十回。”(页5)对於“脂批提示后回之数十事,高续中卻一事也无!”(页4)这样改编刪接过的东西,偏要顶着原著者的名字,怎不气人?
  剽窃,是把別人的东西,原非自己所有,攘为己有;高鹗的作法,则是把自己的意见和作品,嫁接给別人,是反向的“剽窃”,不是窃他人的文字,而是窃他人之名。这样的作法,自然並非常见,乍看也似乎不是大恶,其假借他人名义,並不是诚实,则与剽窃初无二致。所有张先生为爱艺术,为张正义,才奋笔补书。他说:

我爱曹雪芹的红楼梦,我崇拜曹雪芹。我爱的东西缺了角,我想把它补完整;曹雪芹的真意被歪曲了,我想把他的真意写出来。所以,我虽浅学无文,还要斗胆为曹公补书。(页9)

  这番诚意,正气,确是值得推许的。
  张文中引敦敏赠雪芹句:“爱君诗笔有奇气”,並说:“知君诗胆昔如铁,堪与刀颖爭寒光。”(页67)如果“诗以言志”的话,在此可以适用,从诗了解书中人物,以至著者心意,该是自然的事。
  曾有人评法国印象派的画,是从心里画出来。其实,这该是一切艺术当奉行的原则,发之於心,才不流於皮相。张先生对於红楼梦,也是从心里读出来,续红楼梦,也是从心里着手,生发出来。更重要的,是他对音律了解之深,研究之精,可以直参雪芹心意,领会“按头制帽”的妙手绝技。其实,作者不仅看准了头,也看准了头脑里的思想,才可以使诗与思想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不是仅钻研故纸,作考据的人,所可望达到的境界;必须如先生对诗律探深体微,才作得到的;红楼梦问世两个半多世纪以来,无人能达到,甚至少人敢作如此想,而张君敢於操笔,实在是文学史上的壮举。因此,如果说张的文才,近於原作者曹雪芹的水平,也不算是过誉之辞。文学作家兼理论家殷颖先生,说张先生的续红,亚於原作者曹雪芹,而凌驾程高之上,的是持平的说法。
  在文存集中,有“纪念钟彥师逝世一周年”文,作者自记“句边彩笔神奇化,诗国金鍼仔细论。”如此念旧怀师,真挚感人,现代人中可谓少见。这样的品德,已值得效法(页304-306)。只是不知他当时向华钟彥的原因,是为学诗而学诗,或是为攻红诗而学诗,以求进窥堂奧,文中不曾详言。但这种认真与虛心求进的精神,是我们应该学习的。
  作者也称述“华师教诗教人”,要他“存心为人民服务即是。”秉持原则,可以“不识时务”。作者说:“为人民服务云云,眼下多已不讲,余卻奉之维谨。盖不仅当年风尚如此,且是吾师所谆谆教诲者也。”他学为诗之外,也兼学为人。时人只为利益,不重道义,叛师背道,已经算不了一回事,这精神何等可贵!
  因此,希望读此书的人,不仅是学得知识,不仅是学得诗文的技巧,也能夠学作者的作人。(亚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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