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心灵 ✐2009-02-01


北京冷美人

张纳新

 

  此番出差北京,幸遇冰雪容颜。

  第一个意外是看到了一周前下的雪。出飞机时,並不知道赶上了最冷的零下十六度;候机楼逐级降溫,从飞机廊桥进入候机室冷一点,由二楼下到大厅再冷一点,最后走出厚厚的自动玻璃门,哇,雪!

  连续六年沒有在北方过冬,看到了雪,像突遇青梅竹马的情人,涌起抚摸她的狂念。光着手,拎着两只蓝纸袋,我穿过车流走到对面停车场。这一过程仅耗时两分钟,我的手尚未触及雪的肌肤,冷风就彻底摧毀了本人放肆的勇气。那种冷的感觉不是手涼,而是痛,冰痛冰痛,一直到骨头里,骨头也酥了。这时如果谁来敲我的手,肯定像敲一块脆冰,只一下,就碎了!我倒吸着冷气想起一句话:只有恐惧消除之后,才有美感的产生。

  第二个意外是我吃惊地发现自己原来会呼气。一张口,白煙从眼皮下边团出来,迅速地扯几缕线条的影子,又消散了。再看看周围人,也个个嘴冒白气,像漫画中的人物一般。对比那一张张脸,我发现嘴边的这团白气不可擦去,因为人人的表情都酷得如T型台上的模特儿,脸部肌理状态为零;只有添了一笔白气,一个个才活了过来。不仅人,车也如此,尾部喷拉着白煙粗喘着,活灵活现。我哈一口气,冲的士笑一笑,觉得伟大的白煙正证明着我的存在,挺好。

  第三个意外是车窗外的树的裸体。机场高速两边的郊区如一块流动的画布,上半部的背景是蓝天,下半部的背景是起伏的雪地,画的主体是树;杂叶一片不掛,通体干淨利索,一排排,整整齐齐,列成方阵。一方面,它的秩序令人叹服;另一方面,树林雪地上弯曲的车辙和深浅不一的腳印,又呈现出自由的安详。树干是刚性的直线,树枝是柔美的曲线。树和雪是靜的,林间灰喜鹊不时悠过的飞影又是动的。妙极。

  有蓬松的鸟巢卡在树枝的交叉处,那么大的风,树身晃着,鸟巢安然无恙。看来这鸟类中有高级建筑师,用一点点枝叶,就可以疊起防震的空中楼阁。广州某某新村的设计施工者真该拜鸟为师,他们建出的三幢十八层高的豆腐渣工程,遭媒体连日报道;他们的素质,真禽兽不如是也!

  坐在暖暖的车上,我还看到了树林尽头远处的一截煙囪,呼出了白煙,许是天冷的缘故,煙竟然不动,如白絮一样在天空中凝着,似是画面师特意布置的远景。

  连煙囪也如此漂亮,我们的车简直就是在一幅名画上行驶,我就这样,在既冷且美中,渐渐地潛入冬季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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