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阵阵 ✐2007-11-01


读书乐

掘地深耕

James R.E. Craighead著  陈韻珊等译  改革宗出版公司

 

  二十世纪初,中国发生了义和团事件。乱民在慈禧太后等鼓动下,高喊着“扶清灭洋”的口号。大清是扶不起来了,对落在他们手中的洋人,倒着实杀以洩忿。当时山东的义和团有话说:“洋人不杀郭显德,中国人不杀赵斗南。”敌人的称讚,才是最真实的称讚。由此可见郭显德受当地人普遍尊敬之深。


郭显德 Hunter Corbett

  本书所讲的,是有关郭显德(Hunter Corbett, 1835-1920)的事。有这样的一位圣徒,是基督的恩典,教会的荣耀。只是连警斋(之铎)所写的传记,现存颇少,不易读到亦不易读。有如此一本书,即使是译作,也是可喜的事。而翻译的诸同工,整理增加“附录”的详实资料,更是可观的贡献。实在说,该称为编译,因为在原著外已经外加了相当多的部分。对於参与工作者的努力,应该致敬。
  郭显德是美国北长老会的宣教士,在山东工作五十六年之久,宣扬福音,拯救灵魂,作育人才,济助災荒,处处表现出基督的生命,真是“显”神大“德”。
  郭显德爱主爱人,信心坚強。他於神学毕业后,奉差来华;在工作上勤奋忠心,並着着显出其远见宏图;他更且善与同工相处,而具有组织能力。他与长老会同工狄考文(Calvin Wilson Mateer, 1836-1908),倪维思(John Livingston Nevius, 1829-1893),同心若金,可称为“三傑”,其总体宣道的方式,对於事工发展,极有助益。
  郭显德的呼召和奉献心志,表现於学习和工作。他因为爱中国,潛心研读中国语文,有高深的造诣。他不畏迫害,忍受疾病之苦,传福音的热诚,堪与使徒保罗相比並论(页70,71)。他持定心志,“若不能在中国存活,也要死在中国!”(页72)直是殉道者的心志;他极虔诚而灵命丰富,“当他祷告的时候,仿佛所有的胜利都要仰仗他的祷告;当他工作的时候,竭尽所能,似乎所有的成功机会,都在於他的工作。”(页75)
  因为郭显德不像一般宣教士,能说几句中国话,而不会写,或仅能略识之无;他对中国文化的深入了解,使传扬的好信息,能夠达到群众,工作的功效随着(页89);工作也带给他喜乐。
  他不仅自己传道,也知道造就门徒。在他到中国的最初十六个月中,有了第一个果子王淬(页105),在读了马可福音之后,问宣教士说:“你们既有这样的好信息,为什么不早传给我们?”(页145)这成为宣教长久的挑战。续有仲允升,林绪堂等,到十多年之后,才有更大的丰收。当然被称为“中国慕迪”的丁立美,是神所大用的奋兴佈道家,是郭显德所培育的傑出器皿。
  郭显德既善於得鱼,对收信徒认真不滥,並且不久他就慎选门徒,加以训练,使他们作得人的渔夫。全职传福音的基督徒,有二十五人之多,亲如兄弟,在国內支持短缺,经费拮据的时候,就以同甘共苦的精神,把自己有限的资金,与大家分享(页107-110)。这与一般差会僱工的作法,大相逕庭。
  他用各样的方法,诸般的智慧,为要得人。他不遗棄盲人,竟然传福音给失明的人,加以造就,选立的盲人长老(页120),在当时是很希奇的创举。以后,中国第一所盲哑学校,就建立在煙台。他也利用人求知好奇的心,在煙台市区大道边,创设了博物馆,不仅开启民智,更用以传扬福音,每年约有七万五千至十万人,得以听到福音(页125-130)。
  郭显德在艰苦的境況,忠心固守煙台工场(页134);但绝不是株守敷衍的观光宣教士。据当地父老说:郭显德早年出外佈道,有次给反对者打得爬在地上,但他仍然站起来,勉力工作如初,並且对迫害他的人,全然不怀怨。及后,多人给他的信息和品德感化,工作开展,他率同门徒,每年巡回各教会二次,佈道教导,各达三个月之久;所及地区,约广袤三千余哩,施洗会众数千人,涵盖四十余所学校,四十多个教会。而美北长老会在山东发展成九个教区:登州,煙台,济南,潍县。沂州,济宁州,青岛,峄县,滕县等,可见其规模之大。
  在美国,“人们对国外情形的无知令人震惊,他们漠不关心的态度更是令人忧心。”(页136-138)他不像今天的教会增长宣传家,也不长於制造报告;但他在极少的返国休假时间,到处奔走呼喊,震聋启聩,使信徒群起参与宣教工作,並在中国災荒期间,踊跃捐助救災。受惠的中国人以百万计,获得华人的爱戴。煙台地方予以立碑纪念;满清政府於1902年赠予他单眼花翎顶戴;1913年,民国政府颁授双龙嘉禾勳章;现在的政府,也对他於中国文教慈善事业的贡献,予以表彰(页208)。可见他尽忠无己的奉献,得到普遍的肯定。更重要的,是他工作的功效存到永远,在主的面前蒙记念,将在主台前领受冠冕奖赏。山东教会经历了大迫害,而屹立不搖动,也有大复兴,而开花结果,郭显德的功不可沒。后来影响中国教会信仰的华北神学院,就建立在滕县,可以为例证。
  读到这样的一位人物,怀念“典型在夙昔”,希望华人信徒,能夠见贤思齐,也同样的奉献为主,拯救失丧的灵魂,难道我们对自己的同胞,会有更少的爱心关怀?也该想到“以史为鑑,可知兴替”,在宣教策略上面,要如何的协和同心,步武先贤的腳蹤,发扬光大!

  现在说到所见的问题。书名掘地深耕,不知为什么。仔细读完全卷,並未发现这样命名的理由。深耕不必掘地,掘地也不必再深耕,稍懂农事的人,不是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都知道不会如此。於理不合,事必未有,猜想该作“拓地深耕”?或“沃土深耕”?
  至於章题,可能是为了统一字数,每章二字,有的就有些牵強,难达显明章旨的目的,需要猜想;例如:“庭炉”是什么?是Hearth吗?
  在书內文中,说到郭显德的先人,於十八世纪时,鎔“铝”合金以为子弹,大概有问题。一则那时还沒有发现铝,后来初有之时,其贵逾金,不会作子弹;而且铝鎔点高,断无用作子弹之理(页4),想来该是铅合金吧。至於为什么将军所属的军官,会指挥“由边疆居民组成的兵团”,是小材大用,还是小题大作?就叫人想不通了。
  又如郭等所乘既是商船,船上何来的“军官”(页45)?想来应该译作“职员”,或如今天称作“干部”。
  说到山东当时当地的交通工具“苫子”,通称该是“驮轿”,不是像轿车有轮由骡马拖拉,而是二牲畜共驮似轿(页46)。土语称“搧子”,与以草芥编制盖穀物或屋顶的“苫子”,大有分別。
  “方丈”与“道长”,不会同是庙中主持,因为佛道不相容,是该知道的事实(页51)。
  对当时的币制,需要有足夠了解,或作解释,一文钱与一元,並不是一回事。660弔,每弔是千文,绝不可作“66万元”,相差太悬殊了。而对郭显德的敬奉,译为“一万二千元”,未免太高得惊人;实际上可能该是一万二千文,即十二弔钱,时值不会超过二十元(页60)。
  当时的宣教士,因生活医葯条件差,工作艰苦的关系,常有丧失配偶续娶的事。书中译文对郭显德及別的宣教士,屡有“第二任”“第三任”妻子的说法,不免使人误会为梯次性的多妻,离婚另娶。其实,那对今天的人说,也是不庄的用语,含意讥刺;因为婚姻是“终身”的大事,不该是有“任期”的。正确的用词是“元配”,或“续弦”,“继室”;因为当时沒有“任”的观念,现在也不该推广,至少要避免误会。这些都是小事,虽然说瑕不掩瑜,到底应加注意,並不是我故意吹毛求疵,而是希望改正,以增加可读性,並赢得读者更大的接纳。不过,全书译文颇为流畅易读,不像一般译文诘屈聱牙,是难得的好事好书。(余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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