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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心灵 ✐2021-11-01

领袖艺术十三篇(一)

言语

余仙

 

前言

  中国古来沒有领导术这回事。比较相近的是统驭术,那是霸术,不是王道。
  追根溯源,领袖学如果可以称学的话,本来就是教育。Education这个字,源於教导,duc是领头的意思。这是说“教”与“导”是不能分开的。
  鲁国三家权臣中的季康子(季孙肥,前468年终)任鲁哀公的正卿。他请周遊国外的孔子返回鲁国,完成其晚年的教学著述事业,不仅於儒家大有裨益,也对中国文教有深远影响。

季康子问政於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季康子患盜,问於孔子。孔子对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季康子问政於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论语.颜渊)

  这不同实境的问答,显明在为政的基本认识上,与现代有差異。但在领导学方面,孔子的话,颇有道理—领导人自己必须先正己。如果领导人沒有贪欲,也就沒有盜窃腐败。这里所说的“君子”和“小人”,不是道德的判断,是领导与被领导者的不同。而且这不是基於性善的观点。
  为一列短文,得十三篇,非敢附骥孙子十三篇,而是想如每周系统思想一章,恰为一季功课。领导学和学领导,应该从这里起步。

言语

  人类文明的开始,是以用火为标识。起初是用火驱逐有害的虫兽,用火作取煖,熟食;进而为锻冶工业,武器。
  我们该感谢火之为用,也应当知道防备火之为害。想想看,在坏的方面,火带给人类的损失可大了。
  且不说恶人故意放火,世界上意外的火災,森林野火,伤害人的财产生命,真可达到天文数字!
  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 1706-1790)是在美国非拉铁非市首先始业火災保险的人,该算是功德无量。可巧他也第一个提倡城市消防队,二者联在一起,人就不往好处想了—以为是要买保险,有火才救。这就像是要你少说话,又刚好是限制人批评的机关,人就減少感谢其善意。
  我们常说“谨言慎行”,但少有人能夠完全作得恰如其分。何況有个好借口:说话是表明自己的意见。言论自由是四大自由之一,是基本人权。嘴长在自己头上,只要有头颅在,谁也禁止不了人说话。
  中国早有“诸侯放恣,处士橫议”(孟子.滕文公下),是说有学无位的人,还可以在某种限度內说话干政。后来的独裁者,“偶语者棄市”,实在是不英明的立法。
  不过,说话虽然不一定招致祸患,还是应该约“原来我们在许多事上都有过失—若有人在话语上沒有过失,他就是完全人,也能勒住自己的全身。”(雅各书3:2)
  火焰的形状像是舌头,所以称为“火舌”,夠形象化。“舌头在百体里也是最小的,卻能说大话。看哪!最小的火能点着最大的树林。舌头就是火,在我们百体中,舌头是个罪恶的世界,能污秽全身,也能把生命的轮子点起来,並且是从地狱里点着的。”(3:5,6)
  有个爱说属灵话的人,而不求甚解(属灵话要炫深奧),也许出於好意,自告奋勇,去帮一个年轻人说合;使用婉言是“堵住破口”(以西结书22:30),自以为很得体。可碰到的是一位“好心”的法利赛人,他解释“破口”是缺失,是有溃決的危险,也不加确证,就宣扬某人的缺失。结果可想。
  禽滑釐同老师墨子,讨论“多言”的问题。墨子说:“虾蟆蛙蝇,日夜恆鸣;口干舌檘,然而不听。今观晨鸡,时夜而鸣,天下振动。多言何益,唯其言之时也。”(墨子
  说话並沒有错,要发声合时。时代的声音,为民喉舌,是好事。先知奉神命说的话,人多不爱听,但必须及时说。
  圣经说得最为宝贵:“诸般勤劳,都有益处;嘴上多言,乃致穷乏。”(箴言14:23)这话很值得思想。我们一般都知道“言多必失”,是表明话说得多了,会显露出自己才穷,不能证明所说的有理有据。怎么多说话会有经济损失?原来尽在说话,爱听自己的声音,会费时失业,忽略照顾分內该作的工作;更糟的是,爱说话的人,不爱行动,必然因之懒惰成性,导致穷乏的结果。
  要分辨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你们要棄绝谎言,各人与邻舍说实话。因为我们是互相为肢体。”(以弗所书4:25)
“污秽的言语,一句不可出口,只要随事说造就人的好话,叫听见的人得益处。”(4:29)
“至於淫乱,並一切污秽,或是贪婪,在你们中间连提都不可,方合圣徒的体统。淫词,妄语,和戏笑的话,都不相宜,总要说感谢的话。”(5:3,4)

  这是很明显对言语的教导。
  不过,“言为心声”—“因为心里所充满的,口里就说出来。”(马太福音12:34)所以必须得要先“借着圣灵得成圣洁”(彼得前书1:2),而且“顺从真理,洁淨了自己的心,以致爱弟兄沒有虛假。”(彼得前书1:22)
  古代的先知,在为神说话之先,得学习靜默。平常人在说话前先靜默些时候,也不失为聪明之举。
有人说:“人有两只耳朵,一张嘴;所以常是少数服从多数—有人爱听,就有人爱说。”因此,听话的人,得负相当的责任。要谨慎防备假先知的败坏(彼得后书2:16-22),他们必然归於败坏。虽然如此,如果听话不加分辨,接受了有损害的话,吃亏的还是受方。


狄摩西尼

  古希腊和罗马的政治领袖,得要能辩胜於议场,所以专受演讲训练。希腊的狄摩西尼(Demosthenes, 384-322 BC)就是如此。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Elizabeth I, 1533-1603)对之仰慕极深,特地学习希腊文,为能读他的原著。她在面对西班牙侵略的威胁下,在提伯利(Tilbury)对聚集的英军演说:“我是柔弱的女子,但有王者的雄心壮志,如同英国的王…要拿起武器,亲自为作你们的统帅,评判,並每个人在战场上优異表现的赏赐者。”(1558年八月)她的言语,不惟如火燃起国人的士气,英勇奋战,获得胜利,更是舌为微小的舵(雅各书3:4),引导全国冲破惊涛危浪,达到历史的丰美岸边。不过,在口才善辩之外,还得加上一副好耳朵。
  领袖的言语,所谓一言九鼎,更应该谨慎,言出必行。我们常听说:“军中无戏言”,作为来吓唬部下小卒子的咒语;其实,领袖也不例外,为自己口中所出的话约束。
  周王室把原邑和溫邑赐封给晉文公。后来二地反叛。文公兴师征伐。因为原邑小,文公同大臣们约定,三天就可以攻克。想不到敌方恃坚守备,三天竟然不能攻下。文公下令撤军。大臣们说:“这样的小城,沒有外援,再多一两天定可攻下来。”文公说:“我沒想到这城的坚守,超过我的预期。是我的错,不该连累別人。但我与将士们约的是三日,不能言而无信!”原邑的人听说,有这样守信的领袖,自动愿意归降;结盟的溫邑也照样归降了。(淮南子.道应训)如果不是这样,暴力強加征服,将来怎样统治那些人民?所以以信义服人,会好得多。
  至於有些浅见的人,把约言当作宣传,从起始就沒想要信守,贪图一时便宜,随便说,说过违棄,实在是愚昧。
  求主赐我们智慧,慎防虛假欺骗的信息。圣经不教导我们像孙子兵法“用间”,但该知道“防间”;不要像无知的加拉太人,轻易被人离间,背离真理(加拉太书4:16-20)。(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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