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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天说地 ✐2009-09-01


约但河的水

亚谷

 

  约但河水流着。
  远在许多年之前,一位希腊哲人说过:“人,不可能踏入同一道河两次。”约但河经历过许多沧桑。
  已经许多年了。约书亚代替摩西,领袖以色列会众,跟随着约柜,照神的应许,凭信心渡过约但河。抬约柜的祭司,走在百姓前面;他们的腳一入水,约但河的水流,就从上流极远的亚当城那里,立起成垒,直等到所有以色列人都过了约但河,河水才恢复流动(约书亚记3:10-17)。那次的伟大神蹟,使所有迦南的土著民族惊惶,承认耶和华以色列的神,是大能的创造宇宙的神,标识着他们日子的终结。以色列人从约但河底,取了十二块石头,立在对岸的土地上,见证神的威能。
  已经许多年了。以色列人征服迦南地后,在宗教上,卻成为異教的俘虏,反复的倾向当地荒谬可恥的偶像崇拜。三四百年的士师时代后,成为王国;最智慧的王所罗门,建造了圣殿,竟然随从外邦妃嫔,成为偶像的崇拜者。结果,神的忿怒临到,撕裂了以色列,成为南朝北国:北国十个支派,承袭了以色列的名字,崇奉着巴力和金牛犊;南国只是犹大,和附属的便雅悯支派,勉強维持着圣殿的礼仪。
  已经许多年了。约但河沿岸的百姓,汲取河水灌溉,在河水中沐浴,在河中洗衣,人民和牲畜,也都饮用河里的水。
  已经许多年了。数不清的人,踏入过约但河,卻沒有谁计较是否同一道河。看来约但河沒有改变,也沒有改变什么人。

  那一天,约但河边忽然热闹起来。一小队敘利亚人,来到了河边。从车上下来,一位威武的将军,解除了华贵的外衣,代表他爵位和权势的外袍,拋在一旁。啊,他竟然纡尊降贵的下到水里,像卑贱的平民一样,到河里沐浴。更希奇的是,他似乎特別喜爱那里的水,或是沐浴的方式;他並不游泳,只是全身在水中沐浴;不仅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为什么他会这样?他每次上来,仍然是老样子,老皱的皮肤上,显出结痂泛白的斑痕:大痲疯的印记。
  难怪随扈的人员,警戒着不让任何人近前来:实际上那是多余的,那在雅博河渡口上流的一带地方,本就少有人来。
  他並不疲倦,也不灰心。再一次下到水中。已经是第七次了。
  啊,这次不一样了!他从水中上来,发现自己身上战爭的伤痕,痲疯的斑跡,都不见了,皮肉变成像小孩子那么幼嫩,那么洁白!
  现在,他相信了。不再气愤,沒有抱怨,更沒有怀疑。他欢喜着一跃登上车,吩咐往西急驰去多坍。不到三十公里的路程,为什么这样长?

  敘利亚的乃缦将军,勇猛善战,有显赫的战功,勋绩;他身上斑驳的伤痕,像勋章那样的多。只是,他患有大痲疯。虽然,敘利亚人沒有宗教上对痲疯的条例,不必施行隔离,但他自己心里,总是不愉快,宁愿保持同別人的距离。
  有一天,一名从以色列掳来的忠诚使女,向乃缦夫人说,撒玛利亚有先知可以治好大痲疯。乃缦在绝望当中,当作是一线希望。敘利亚王知道了,轻淡的说:“这还不容易!”写了一封信,给以色列王,仿佛是谕旨的口气:“收信后,着即治好我大将军乃缦的大痲疯!”
  以色列王收信后,认为是邻国恃強,找借口侵略。想不到先知以利沙插手了,请王叫乃缦去见他。王乐得顺水推舟,放开烫手热山芋。

  先知以利沙,住在撒玛利亚的郊外,城北十六公里的多坍。乃缦虽然不怎么乐意,还是去了那偏远的小山城。
  盛气凌人的到了门口,乃缦派人通报,要见先知以利沙。凭在大马色的经验,听到军阀乃缦的盛名,什么神的祭司,都得跑着出来,俯首躬腰恭迎。想不到,山野的先知,气派卻比他更大。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柴扉缓缓敞开,一名仆役传来先知的话:“你去约但河中沐浴七回,你的肉就必复原,而得洁淨。”
  能夠攻城掠地的大将乃缦,只差不曾打破柴门,闯进去教训以利沙一番。他气忿忿的转身就走:“什么先知,不曾出来见我,为我搖手求告,治好痲疯,卻要我去约但河洗!什么约但河?大马色更好的河多的是,我在那里沐浴岂不更好?”
  他说得不是沒有理。亚罢拿河(Abana,今名Barada)是流经大马色城北的主要河流,从敘利亚与黎巴嫩间的高原流下,名字的意思是“冷”,城市沿河发展,使古河付上污染的代价,今天已经不再清洁了,特別到夏天,几近干涸,污染严重;但在古时河水清澈。另一道河法珥法(Pharpar,今名A'waj),也是大马色地区的河流。二河构成世界最古老城市大马色的文化基础,在那里沐浴,特別是盛暑逼人的炎夏,涤除汗渍和溽暑,使人感到十分清爽,是当地流行的盛事。哈,约但河!约但河道窄而迂曲,更且低於海平面,水流挟泥沙以俱下,致使河水混浊,並无舟楫之利,仅加利利湖面,有渔舟逐波,和渡船来往。为什么约但河!
  有个乃缦的仆人,上前好言劝他:“我父啊!我们来是为治病,不是为斗气。先知如果吩咐你作件大事,你岂不照作吗?如果病得好,你预备付大笔钱,还带了许多礼物来;何況先知並不要财物,只是要你去约但河沐浴呢!”
  乃缦到底是智勇双全的人物。
  他知道,文化传统的骄傲沒有用,疆场上的爭战得胜,议场上的爭辩得胜,都是沒有用的;眼前的现实是,沒有谁能夠医好痲疯病,他需要得痊癒:那只有全能的神才可以作得到。因此,他必须听从神人的话,摒棄自己的骄傲,谦卑下来,走上去约但河的艰难道路;他必须谦卑下来,下到约但河,让约但河的水,涤除自己的罪污,得到洁淨。
  乃缦学习了谦卑,相信,得到了洁淨。

  七百多年后,道成肉身的神子,在加利利的会堂里,面对着一群骄傲的宗教人,祂说出了那同一个使人感受折辱的处方:

“先知以利沙的时候,以色列中有许多长大痲疯的,但內中除了敘利亚国的乃缦,沒有一个得洁淨的!”(路加福音4:27;列王纪下5:14)

  人,必须知道自己的无望,谦卑下来,下到低於海面的约但河,沐浴七次,才可以得到洁淨。
  约但河的水,依然流着,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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